帮裴嘉言洗干净,没再有对话。裴嘉言一直不舍地看着我,可能他已经知道了,我没吭声,躲开他的目光,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。
为了不被发现心虚我插着腰站在床边:“快点睡觉。”
“你好凶哦。”裴嘉言配合地拿被子盖住嘴巴,只露出那双微圆的黑眼睛。
“所以乖乖听话。”我抬着凳子坐在他旁边,没回自己的病床,直接趴在裴嘉言身侧,“我就这么睡,别担心了。”
裴嘉言笑笑:“晚安。”
我没回他这句,只“哦”了下。
他知道我不爱说早安晚安我爱你,以往顶多说句知道了表示真的有在听。
夜色深了,外面护士的脚步声静下来,消毒水的味道又开始悄悄蔓延。我的左耳朝下时听不清其他声音有助于入睡,正在困顿浮上来时裴嘉言揪了把我的耳朵。
他以为我睡了吗,还是忘了我很难睡。
“我爱你。”
声音很小很轻,像一股风从耳朵边飘过去,但我捕捉到了。
裴嘉言说完自己清了清嗓子,揪我耳朵的手收回去。他很快因为累和Xi_ng—A_i结束的疲惫睡着,甚至有了点小呼噜。我趴着不动,半边身子很快全部麻了,我的角度可以看见裴嘉言那双鞋和他塞在里面的袜子。
裴嘉言真好,临别赠言都这么温暖。
等明天早晨医院门禁解除我就离开吧,在他睡醒之前,免得还要多编造一个谎言。
骗他这种事一次就够了。
感觉招呼不打地就消失好像不合适,但我又怕裴嘉言想不通再开一次车,衡量之后决定给彼此都剩出余地,留张字条。
找护士站的值班小姐姐要了纸笔,我好久都不写字了,一开始很僵硬落笔都不会转弯。练废了两张纸后我终于把全部要写的话都写在上面了,我的字其实还可以,觉得满意后把纸条压在裴嘉言的床头。
拿起衣服,带上门,换班的护士姐姐和我说早上好:“要走了啊?”
“啊,我办出院。”
她很诧异:“不和你弟弟一起出院吗?”
我摇头:“我该返工了。”
她小声说也是啊,给我开手续:“弟弟真的好乖,以后会天天来看他吧?”
我没有回答。
出医院的时候朝阳升起了,以往每次看日出都在回家的路上。结束工作一身疲倦,又或者总是睡梦中就混过去,从来没机会知道朝气蓬勃的太阳会让人振奋。
还没那么热,阳光很亮,风很清,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样子。
我坐公交车回出租屋,撑着侧脸看街道变化。
那张纸条写:“好好读书,不准现在跟来,我想把病治好再和你见面所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等你,再见就不分开了,我保证。”
落款画了一座简笔的孤岛作为自画像,留名字或者哥哥或者“男朋友”都不够深刻。
我希望裴嘉言懂事一点,不要乱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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