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锦摊开手,一朵晶莹的冰昙花逐渐成形。
“放弃吧。”她缓缓垂下眼,剔透的双瞳宛如狐仙庙的盲僧,空灵又纯净。
裴宫哲的武学,巅峰造极,翻手间解决了围攻他的黑衣死士,长鞭隐隐闪动雷光。
他若有所感地看向身后,狐仙衣摆轻扬,脑海里蓦地出现一个词:神佛无喜。
你留不住她。
一个莫名的声音从心底出现,鬼魅般在他耳边反复念叨。
裴宫哲面色急变,他揪住胸口的衣服,手腕上青筋暴起,“我留得住她!”
淮湖夜晚嘈杂,池锦虽然耳力很好,但四周的水声却混肴视听,她只看得裴宫哲骤然痛苦的脸色,没听见嘶吼。
柳家的青年知道败果已定,凄惨一笑,他的手被寒冰冻住,连自刎都做不到。
“九千岁杀了那么多人,他的名,他的利都是用白骨堆成的,为什么还有神明庇佑?”他直面着池锦,自然看得到白裙少女绒绒的狐尾。
“功过自有后人评。”她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。
青年说的没错,裴宫哲杀孽太重,整个天昼,何止一个柳家想取他性命?
但自古以来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,在古代更是常有的事,青年没有实力跟裴宫哲硬碰硬,且还残害了数十位无辜的游客。
这……又跟裴宫哲有什么两样?
池锦眼神复杂,一瞬的叹息却恰好给了青年挣脱的机会。
他目眦欲裂,携带的火药早已湿透,痴痴大笑,捡起死士的短匕,割破喉咙毅然自杀!
倾泻的猩红喷涌而出,她下意识展臂去挡,然而鲜血泗流,池锦闪避不及。
裴宫哲目睹了全程,狐仙白裙染血,宛如神落尘间,她素手沾血,似是为了护他,斩杀凡人。
这一刻,胸口滚烫的情愫攀登到了顶峰,他只觉得口干舌燥,一种莫名的期待让裴宫哲全身颤栗。
“你杀凡人,岂不是不能飞升了?”
“是啊,也许要滞留天昼了。”
池锦摸不透他的想法,收起法术,转身凑到他跟前。
“那是好事。”
裴宫哲低下头,被湖水浸湿的黑发垂在脸侧,他的唇色白得吓人,紫衣敞开,精巧的锁骨薄得像玉质。
他的状态不正常。
池锦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判断,双眸眯起,带着审视。
“你受伤了?”
“没有。”
像是要告诉池锦,她是多虑了一般,裴宫哲双臂展开,任由打量。
宽大的紫袍被风吹皱,勾出细腰。
池锦这才发现,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枚黄铜铃铛,铃铛被保存得很好,红绸上还系了柔嫩的昙花。
见她看得入神,裴宫哲眼底浓重的墨色翻涌更深,他难以忍耐地启唇,“狐……”
话音未落,金铁的当当声突然响起。
柳家带来的是死士!
死士只要有一口气在,就会撕下目标的一块肉。
刚才落败的黑衣死士,其中两个气息尚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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