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曜山皱起眉,勉强放弃了去见池锦的打算。
他按压着眉心,把下属叫过来细细询问,“她们到哪了,没提前拍电报?”
“没,表小姐表夫人十分钟前才找人通知。”
士兵一脸为难,陆曜山姑母的意思是要侄子亲自去迎接她。
可陆曜山是什么人,他是江北的大军阀,素日里到处走动都有危险,数不清的人想要他的命。
怎么可能去接两个远方亲戚。
果不其然,陆曜山微不可查地撇眉。
“嗯,派人去接。”
青年撂下话,背过身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。
平心而论,陆曜山跟陆氏家族的人都不算亲近,自从少年时刺杀了北平作恶的军阀,他就被送出国。
国家不强盛,在外的生活就越艰难。
对留学生来说,勤工俭学很是常见,但家里多少会支持些。
陆家不同,旁系分支极多,陆曜山的父母又去世得早,除了固定的几十英镑,少年陆曜山一无所有。
如今还愿意接待姑妈和表妹,纯粹是因为骨子里的教养。
顶头上司吩咐下来,几个士兵却有些摸不准陆曜山的态度,面面相觑半天,没人敢问出口。
与此同时,一辆黑色的轿车喷吐着烟雾,行驶在街道上。
江北气候偏干燥,长着针叶的松树居多,一派清冽寂静的**。
然而自小长在繁华外滩的荷金香对比嗤之以鼻。
车厢里,穿着一袭淡金色洋裙的女人目露嫌弃。
原本水灵清纯的杏核眼被瞪得露出几分刻薄意味,十分的美貌也因此削成了三四分。
傲慢总是不讨喜的。
荷金香不住地看向窗外,江北早市烟火气被她倒豆子似地,批得一文不值。
“陆表哥怎么非要待在这么穷的地方呀!”
前面的司机是她们临时雇佣的本地人,听了忍不住拧起眉。
坐在右侧的贵妇人挑起眼角。
“除了外滩北平,哪儿不这样,你少说两句。”
贵妇人化着精致的妆容,眉毛描得细长,脸颊上两团腮红。
正时外滩时下最流行的打扮,据说是跟西洋贵族学来的。
虽然说着谴责教训的话,但姑母的口吻却带着笑意。
仿佛在夸奖自家孩子有话直说的坦率。
荷金香哼了哼,靠在车窗边继续打量着江北。
轿车穿梭过人流,暂时停到路口。
百乐门恰好就在东边,白天里客人稀少,登台的歌女也都是新人。
而那些小有名气的,就得以休息了。
秋日的早晨冷风簌簌,缠/绵悱恻地蹭着女人的旗袍,媚而不俗的香气飘飘扬扬能到万里外。
池锦矮下身,凤眼弯弯地跟小七说笑。
小七从卖花的朋友那里讨了几支刚摘的白茉莉,嫩嫩的花瓣蜷缩着,半睡半醒,小朵紧挨。
“池小姐,我量量你的腕子。”
小姑娘拿着细线在池锦手腕上比划,她要做茉莉花串,锁住池锦的喜乐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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